周梦晗

崔景富【雏凤清音】瓷朝刷题记-先锋谭

【雏凤清音】瓷朝刷题记-先锋谭

话说天下大势，分久不合，合久必分。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君而侍。戍辰年清明时节，祭祖祠，别家母，欲觅贤君。吾独步于京城与沧州界分，偶遇孔夫子庙宇，忆起十三县学滕，李二学官之教诲，心生景仰之心，拂身上之轻尘，入庙，见夫子像，果异于凡人，乃真圣人也，行稽首礼而拜。礼毕，恭退之，不敢出一言以惊。宿于一邸，亥时，闻舍外人声嘈杂，惊起，再不能眠。冥冥中，依稀见孔夫子踏云而来。慌起身拜之，夫子以慈笑扶之，曰：“汝乃文曲星转世也，天意托吾见汝也。”吾惊愕再拜之曰：“得夫子之言，生虽死而无憾，然生本女儿身，此天下定不容吾，虽以化名得过童生试，有县学贤士教之，然此非长久之计也，若事露，必累及家母，家母年已衰，不忍，生不才，何以夫子为见？”夫子扶髯长笑曰：“蔡文姬，李清照，花木兰，皆女子也，却百倍胜于男儿，汝何惧乎？吾可施障眼法，汝亦易之妆容，定可瞒过世人。”闻此言，吾泪下千行，沾湿衣襟，慷然言曰：“吾云曦墨，平生所愿，乃是为天下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请夫子赐字于吾，以全生一心求学之昂昂青云志。”夫子略一沉吟，“汝之孝动天地，感人泣，正所谓衣锦还乡，尚未衣锦，何以还乡？汝之字莫如锦裳崔景富，可乎？”吾行交手拜师礼曰：“谨遵夫子教诲蔻诗泉。”夫子朗然笑之，“吾后继有人也”，说罢，自袖中掏出一书，名为《快乐考生》，递于吾曰：“此乃万书之初也，习之，必能有所广益，刷之，可参乡试也”，说罢，挥袖而去，却留霞光于天际。
吾忙起身，冷雨萱却仍在旅舍中，已为卯时，眼中景物别无二致，唯枕侧增一书，知梦匪梦也，食罢，上路，雇牛车行于市中金橘花，车外喧喧嚷嚷，叫卖声不绝于耳黄子珈，一心只求刷题，充耳不闻，一心一意，执着于刷，一手执笔，一手握卷，协力以刷。至午时，车夫携二白馍与一豆豉并入，劝吾食之，吾目不斜视，刷题中应之，置书于案上，右手不停歇，左手抓馍沾“豆豉”食之。天欲晚，阅完书五十页许，见墨已无，唤书童云淡易之，云淡掀帘而入，指吾嘴笑之，吾不解，寻镜，却见豆豉完好于案头，得镜，见吾嘴周遭皆墨迹，明吾将墨错当豉而食之，拊掌大笑，案倾，豉散。
秋闱已近，吾每日困己于车帘之间，闻鸡鸣凌日升，观云月弄花影卡布里卡，如此几日，已在秋闱前夜，看吾所刷之书几近磨坏，忆母情深，不觉吟道：“瑟瑟秋风强第一庶女，阵阵衣裳凉。茕茕立彷徨，殷殷思故乡。”
旦日乡试，于巳时起，午时未刻毕，至闱路上，吾仍手不释卷，以手掩解而刷，见同行者皆着华服，心无所羡，书中自有无限好，不觉口体之奉好也。铃响，卷至手中，盖平日刷题之功也，吾下笔如有神助，末题为七言一首，吾略一思索，嘴角噙笑，写于纸上：“刷题不觉已秋凉，豆豉墨汁皆茫茫。若问腹中为何物，唯有锦绣好文章。”
三日后，皇榜出，此三日内，吾夜不能寐，寝食难安，见菊影横斜，思及陶潜公诗云：“芳菊开林耀，青松冠岩列。”五柳先生也终全其松菊犹存之志哉！思及吾身，命系于皇榜，恐负圣人之教诲，易毁吾刷题之艰辛康宁定期保险，出榜三日，胜于三秋。
皇榜既出，示于闱场之外，挤至榜前，见吾名列前茅，为解元之名也，大喜，忽有范进中举之感。瓷朝早有诏曰：“凡京城夺解元者，因京城之题难于他处，可免会试，直至殿试矣出井蛙蛙。”是故，待明年，吾可进宫面圣，思此，吾心旷神怡。是夜，酣然入梦。
忽见夫子疾步而来，稍带怒气，忙下榻而拜，夫子曰：“不以物喜，不以已悲，为君子之道，汝方自卑未至登高，汝方自迩未及行远，孰不知人外有人，江山代有才人出，小小一乡试，何使汝致此？吾失望甚矣，殿试好自为之。”闻夫子言，吾面红耳赤，无地自容，忙向夫子赔礼。夫子面色冷然，掷一书于地，飘然而去，再无一言，吾黯然神伤，潸然泪下。
梦醒，见怀中之书名为《五年高考陈布达，三年模拟》，略一翻阅叶俊英，骤觉诗句警人，余香满口。枕圆木而眠，若翻身则圆木落于地而得以醒，不断刷题，日思夜想，经世致用，刷历年殿试题组，刷三年内模试所考诗章。刷完即默，不空刷。任凭窗外白雪若絮，银霜遍地；亦或草长莺飞，万紫千红，吾在雕花窗内，仍能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刷圣贤书。
兔走乌飞，殿试至。随中官至殿上，中端坐一人，正是当今圣上。星眉朗目，冠上呈五彩之气，乃真天子气也。百官肃立于阶下，无敢哗者，徒显圣上威仪。惴惴不安但毫无惧意，只因刷题。皇上书题于诏上，命中官读之：“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尔辈通经晓纬，可为社稷所用，然实欲观尔辈决出高下，现命题十道，令汝辈作答。”题之难度深矣，做起稍稍吃力，至题十，忽逢山重水复处，百思不得其解。忆夫子两训，苇编三绝，刷题万难，恰寻得一片柳暗花明，脑中灵光乍现，倚马可待，题就。
中官呈之于圣上，圣上赞许之色抑于言表，命中官赐金百两，又欣然谓吾曰：“汝可当贤臣以佐朕也，然朕仍想考汝才学。朕命汝七步之内作词一首，妙极则赏。”吾跪谢圣恩，迈步为三，得词云：“风疏狂，叶彷徨，孤鸿南飞人断肠，空自泪滂滂。思母心，念师咛，夜半刷题待鸡鸣，唯愿入朝堂。”言毕，七步落地，皇上喜上眉梢，指吾谓群臣曰：“欲观古名臣，此其人矣。”遂封吾为礼部尚书兼国子监祭酒。吾泪盈于睫，曰：“微臣多谢皇上，愿为皇上进忠言，促社稷之兴，繁国家之盛。”言罢，叩地，终以刷题成心愿也。
次年瑶山剿匪记，接母至京城以颐养天年，彼时，相国顾斐乞骸骨，皇上许之，擢吾为相，拜太傅，又因不好俗事，惟好刷题，家中汗牛充栋，世人称为“云公子”。某日，教太子习《论语》，读“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有感，教于太子曰：“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弗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太子似有所悟，不再叹业之艰也。吾常劝谏皇上为政以德，以礼治国，君舟民水之理。又为民请命，轻其役，减其赋。出宫，天色已晚军阀治世，见花露似为珍珠，望明月恰如弦弓。忽见夫子笑靥见于天：“吾后继有人矣力证逍遥。”吾颔首，叩拜良久。
而立之年，昔日太子已为贤君，一日下朝后问吾：“太祖遗汝于朕也，朕甚宽慰，然师何以行天下？”吾视之，颇有先帝之风，从容答曰：“回皇上，无他，唯刷题耳。”新君了然，更加刻苦，视此，吾心大安。至国子监，见众生皆朗朗读书，未察吾之来也。行沐之际，归故园，民风淳朴，百姓怡然自乐。感吾之夙愿已成一锅双星，无愧于心也。
偷得浮生半日闲，却拟来赌书泼茶，焚香沐浴，欲书联于斋上，提笔运气，往昔点滴皆涌心头，洒然写曰：“书中读来终觉浅，方知成事必刷题命定女王。”
（指导教师：李鸿）
本文于2017年12月荣获第 24 届中华圣陶杯中学生作文大赛二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