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红外加热器【视频】李安的电影,堪景和场地从不是小事-瞰视界

    【视频】李安的电影,堪景和场地从不是小事-瞰视界



    纵观整个华语圈,集齐各项大奖,花甲之年还能保持高水准高票房的,只剩一个李安。中国电影人一边苦心积虑挖掘他的成功秘诀,一边仍孜孜不倦地制造烂片。好像多拍几部烂片,积累了经验,照样能拿到奥斯卡小金人似的。

    斗胆说一句,李安的电影,是在框架和主题形成后,精密计算的结果。电影的场地、服装、道具、配乐、色彩,甚至观影氛围,这些国内许多电影"实力避开”的地方,都是李安在电影拍摄时反复强调的要素。
    今日另辟蹊径,与君追溯先生这些年走过的足迹,从电影取景地的角度解读李安的大师之路。
    父亲三部曲
    小成本电影还可以这样拍
    做了六年家庭煮夫才开始执导电影的李安,被称为“父亲三部曲”的头三部电影经费都少得可怜,所幸都是家长里短,固定在一个城市拍摄就好。
    1991年开拍的《推手》只拉到40多万美金的投资。在寸土寸金的纽约拍电影,李安学会了事事都要提前规划好,因为计划不用钱。但省钱不代表要降低要求,堪景时,李安对片中儿子一家住的房子就有许多硬性要求:窗子要够大,以便在室外拍室内戏;餐厅、厨房、卧室等地要通气,方能营造老父亲和洋媳妇毫无隐私的紧张关系。又因中产家庭的隐形限制,最后剧组挑了位于纽约Riverdale的一幢空荡荡的法拍屋。
    房间摆设都添置齐全后,李安仍觉得不满意,掏空了家中大半家具来帮忙——片中儿子抓狂摔烂的那张餐桌,就是李安家里的。

    《喜宴》则是钱不够,人情凑。片中的重头戏——同性恋的伟同(赵文瑄)和想要绿卡的威威(高金素梅)的假婚礼,剧组拉到了法拉盛喜来登饭店(Sheraton LaGuardia East Hotel)的赞助。这家星级酒店本身就离法拉盛唐人街很近,也提供中餐,相当符合“豪华中餐馆”的设定。
    喜宴场景连拍四天,酒店晚上七点到早上六点的时间段都空出来供剧组拍摄,李安出动了所有亲朋好友的关系网,请来了许多纽约华侨助阵这一盛大场面。好玩的是,这些年龄各异的人都衣冠楚楚,还都是硕士、博士、大老板等,真是不能再切合主题了!

    妻儿也齐上阵跑龙套给李安省钱:

    投资只有一百多万美元的《喜宴》,不仅斩获柏林金熊奖,还取得了三千多万美元的票房,是当年全球回报率最高的影片。
    第三部《饮食男女》则转回台湾拍摄。一个父亲三个女儿迥然不同的生活状态和个性,务必要通过许多场景来体现。导演风格逐渐成熟的李安,愈发注重细节,取景地也成了辅佐情节和人物的重要一环。
    举个栗子,琴葛蕾片子一开场我们就知道,父亲老朱(郎雄)是位能和蒋介石、张大千等人亲密合影的大厨。不用刻意说明,摄影机通过后来老朱回去救场一幕就揭示了其工作地点——台北圆山大饭店。好导演从不浪费一个镜头,即便观众不知道圆山大饭店是专门接待名人政要、外国元首的顶级酒店,也能通过饭店形如龙宫的宏伟外观、整洁大气数十个师傅忙碌的后厨(厨房也是圆山大饭店实景拍摄)推测出,老朱工作的地方可不简单大话秦始皇。
    1994年拍摄时,圆山大饭店已经在走下坡路,受到了许多大型民间饭店崛起的冲击。这和片中老朱的现状何其相似。
    小女儿家宁(王渝文),法语系学生,在温娣汉堡(Wendy’s)兼职打工。温娣汉堡当年和肯德基、麦当劳三足鼎立,备受年轻人热捧,也凸显了小女儿偏西式的生活方式和想法(撬好友墙角和未婚先孕,现在看来还是挺大胆的)。即便是广告植入,也贴合的天衣无缝(国产电影你们好好学学!)。东西方饮食文化在老朱家其实早已产生冲突,也证明了为什么最早离开家的,偏偏是小女儿。
    1999年温娣汉堡不敌肯德基、麦当劳同业竞争,彻底撤出台湾市场。
    二女儿家倩(吴倩莲)最后放弃了海外升迁,留守家中,观众一点也不意外。你看,生活作风和衣着都很洋气的她,热爱做中餐不说,后来和姐姐的“初恋情人”李凯(赵文瑄)会面的地方,居然是号称台北活古迹的老茶馆紫藤庐。细看的话,家倩泡茶的手艺相当娴熟,她才是这个家骨子里对传统手艺最为尊爱的人。
    紫藤庐也是当年李安和编剧王蕙玲讨论本片剧本的地方。
    紫藤庐实景
    借着场地的布置和切换,《饮食男女》没有一句废话,把故事讲述的清清楚楚之余,又不忘留白。知乎网友望天熊写了十二篇连载来解构本片,这里就不赘述了甘谷大象山。
    理智与情感
    复制奥斯丁时代风情
    完结了父亲三部曲想换口味拍英语片的李安,很快就被《理智与情感》剧组找上门来。狠下心来接下导演一职的李安火速恶补简·奥斯丁时代的风俗和历史,艺术指导卢洽娜·阿里吉还领他去美术馆观看18世纪的画作,了解当时人的体态模样和时兴事物。
    片子一开始就定位为介乎好莱坞片和艺术电影的中间路线,尽量通俗易懂,因而和编剧兼主演艾玛·汤普森沟通过后,李安决定夸大未分遗产前达什伍德家的财力,以鲜明对比母女几人后来的落魄。

    于是剧组定下了英国国家信托管理的索尔全姆别墅(Saltram House)进行拍摄。这所房子保留了18世纪乔治二世时期的建筑风格,大厅更是当时英国最时髦的室内设计师罗伯特·亚当的杰作。达什伍德家的诺兰庄园,内外景都在这里拍摄,要的就是别墅的华丽奢靡风。

    艾玛·汤普森和休·格兰特产生好感的别墅图书馆,其实建于19世纪,所幸装饰是希腊复兴风才没穿帮。
    和头三部自己单枪匹马勘景不同,李安的电影第一次出现了场地经理(Location Manager)的职称。这些专业人士很快给剧组找到了符合心意的“巴顿乡舍”,即母女四人后来蜗居的栖息地。
    房子不大,位于蜿蜒的山谷中,林木繁茂,景色宜人,视野开阔,屋前是庭院mr.bio,庭院前有个整洁的小门。这让熟读原著的剧组人员喜出望外,还有比德文郡的埃福德宅邸(Efford House)更符合原著要求的房子吗!

    完美主义者的李安还有点不满意,房子前面的小河居然还有天鹅,这也过于浪漫了!拍摄期间李安把天鹅都赶出了摄影机视线外。

    别耻笑他,克制也是简·奥斯丁的精髓,李安做到了。李安版的《理智与情感》,和BBC推出的《傲慢与偏见》电视剧,于1995年联合在大小银幕卷起了一股“改编简·奥斯丁作品”旋风。这股风气,至今仍未停下。
    卧虎藏龙
    仗剑走天涯
    《傲慢与偏见》让李安迷上了年代剧,接下来的几年他接连在美国拍了《冰风暴》和《与魔鬼共骑》,沉迷在某段美国历史中不可自拔。前四部电影都是喜剧的他,也从《冰风暴》开始拍悲剧。
    这两部电影积累的经验,在《卧虎藏龙》中结出了最甜美的果实。
    拍武侠片一直是李安儿时的梦想,然此时人到中年的李安珂芮柏蒂,已经不再向往侠士打斗流浪的生活了,反而把武侠注入了更多的情感和文化因素。而江湖原本“成人童话”的一面,全保留在了风景里。为缔造武侠江湖最唯美的画面,李安自虐式地走遍了大半个中国, 几次筛选方集齐《卧虎藏龙》所需要的全部外景地。

    九门提督的刁蛮千金玉娇龙(章子怡)家,通风透气的客厅设在承德避暑山庄的沧浪屿,往外看是假山和荷花。四面敞开的府邸设置,为她晚上当夜行侠提供了有利条件。

    剧照
    沧浪屿
    大龄未婚女青年俞秀莲(杨紫琼)的威远镖局,开在了黄山南屏村的叶氏支祠。

    武当大侠李慕白(周润发)去她家前,要经过宏村南湖。

    剧照
    宏村南湖及画桥
    两人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意,徽州村落替他们倾诉温婉缠绵,但又如眼下闭合的老院,内敛,隐忍不发。

    罗小虎(张震)和玉娇龙的塞外恋曲,选取的都是新疆壮丽风光——克拉玛依魔鬼城、五彩湾风景区、天山一号冰川附近等。观众看得很享受,剧组人员则苦不堪言。这么多场景剧组只有两个星期时间拍摄,由于地区偏远,加上导演严格要求气势磅礴的塞外风光,摄制队每天都要半夜开车四五个小时才到拍摄地,待曙光初现就立即就位开工。
    玉娇龙随父迁离伊犁遇劫匪的一幕,是在新疆克拉玛依魔鬼城实景拍摄的。
    本片开机的第一场戏,就在天山一号冰川附近拍摄,剧组要赶在天气还没转冷前撤离新疆。
    《卧虎藏龙》的竹林打斗戏风靡全球,连好莱坞技术团队都赞不绝口。全国好些景点都说自家就是当年拍摄那片的竹林,殊不知李安连竹林都指定要在江南拍卡拉肖克·潘,只为水乡一抹缱绻的绿黄成义,和远处老建筑的白墙黑瓦最搭。
    最后入选的是方便吊机上下的浙江安吉竹海。演员被吊钢丝虐得苦不堪言,前来探班周润发太太差点要告剧组,章子怡妈妈吓得直掉眼泪。狠心的李安全然不管,指使剧组专心琢磨四个字“意乱情迷”。
    最能体现“意乱情迷”的近景,只能在雨后拍,只有雨天的竹子才能绿上半小时。
    《卧虎藏龙》折腾了三年后在中华地区率先上映,香港地区观众觉得不够热闹,而内地观众也不适应这样的武侠,以至于有些人甚至批评李安是个过气导演, 演员表现也不过尔尔,比徐克的《笑傲江湖》 差得远了!
    然而西方观众震惊了, 他们第一次对中国武侠有了这样具体的认识和向往,2001年的奥斯卡最佳外语片也首次颁给了一部华语片(当年的观众你们的脸疼吗)。

    借着奥斯卡的东风,片中许多的拍摄地,也从默默无闻,一跃成为知名景点,克拉玛依魔鬼城、宏村、南屏村,安吉竹海、苍岩山等,都为当地旅游业和GDP作出了卓越贡献。
    《卧虎藏龙》 开启了中国的大片时代,《英雄》、 《无极》、《夜宴》、《十面埋伏》等哪个不是在企图复制李安的成功, 削尖了往国际古风范靠拢,以得好莱坞垂青?
    《英雄》的画面美到极致,可惜核心的故事不给力。
    可惜只有李安成功打通了中西方的任督二脉。他的电影风格各不一致但人们总能被打动,是因为,他一直在探索的,是人类情感的共性。美国"娱乐周刊"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当年《卧虎藏龙》上映后,该周刊评论道:
    帮你自己一个忙,去看李安导演所有的作品…… 尤其是最近上映的《卧虎藏龙》。然后,你就会感谢我们。
    然而《卧虎藏龙》就是李安的极限了吗?
    《卧虎藏龙》后身心疲惫的李安又挑战自我,接拍好莱坞大片《绿巨人》,把对911的思考、父子关系的理解、童年回忆全部赋予其中,几乎掏空了自己。结果票房大跳水,观众对漫改电影的理解,始终停留在爆米花剧情和拯救世界上,李安剖析英雄背后的黑暗面的做法实在太超前,且有违主旋律(后来诺兰的蝙蝠侠反倒赶上了好时机)。种种压力之下,李安有了退休的念头。
    万水千山总是情
    断背山
    父亲的鼓励和《断背山》把李安拉回了电影圈薄荷双生。接连拍了两部大制作、原本想休息一两年的李安还是耐不住电影的诱惑,借着《断背山》这部小成本来疗养身心。原著故事发生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美国怀俄明州,李安也去了当地,把小说中提及的小镇和场所都勘探了一遍,但由于经费问题,只能转身投入完好保留旧时风貌的加拿大阿尔伯塔省的怀抱。
    本片延续了《卧虎藏龙》“寓情于景”的拍摄风格。依剧组理解河流如血,断背山对于杰克(杰克·吉伦哈尔)和恩尼斯(希斯·莱杰)来说,是一个世外桃源的存在,也是两人为什么能放下心防在一起的起因。李安在这个基础上给摄影师加了个指标:风格要向摄影大师安塞尔·亚当斯靠拢,因为他的作品代表着美国西部最典型的美学形象。
    安塞尔·亚当斯镜头下的黑白景物
    落基山脉的自然景观在摄影师的镜头下美轮美奂,仿佛真有座与世隔绝的断背山,两个牛仔受雇在此赶羊,然后相爱。
    喷雾谷国家公园(Spray Valley Provincial Park)
    风景映衬得连赶羊的场景都别具诗意,可惜特邀群演绵羊在现实中屡屡捣乱。剧组特意找来参演的一千只家养绵羊受到当地政府的严格管制,因为拍摄地原有的野生绵羊不能沾上家养羊携带的细菌。李安很想拍一个羊群在河里喝水的场景,结果和绵羊斗智斗勇了一整天,才发现羊群除了池塘和水坝中的水以外不会饮用任何活水……
    斯托尼土著保护区,弓河边
    影片中的落基山脉景象比实景还要唯美,因为摄影师刻意挑了一款底片来突出山景的质朴和干净,方便观众从屏幕中就能感受到山区清新的空气。为了营造这样一个远离喧嚣的存在,剧组会无所不用其极地或避开,或隐藏掉周边公路的痕迹。
    泄洪湖边的漫步,周边景致仿佛天堂。谁能想到摄影机外就是公路?
    城镇处的选址和拍摄最为顺利。杰克参加牛仔大赛的场所,就在卡尔加里的洛基福德(Rockyford)牛仔竞技场实景拍摄。卡尔加里有“牛仔之都”之称,这样一个四处都是牛仔的地方,参与演出的临时演员简直都不用演,因为他们本身就从事相关工作。反倒是吉伦哈尔和希斯·莱杰,参加了两个月的训练营,才有点西部牛仔味。

    洛基福德牛仔竞技场
    李安感慨是《断背山》治愈了他,片子浑然天成,他只是被上天选中参与进来而已。被治愈的又何止一个李安。十多年过去了,依然有人记得断背山上的爱情,依然有人孜孜不倦地寻觅着片中的各式取景地——不是每部片子都能享受这种待遇的。
    张爱玲的孤岛重现
    色,戒
    和《断背山》一样,李安抗拒不了《色,戒》的诱惑。片中主角依然面临着情与欲的困境、大环境下的个人选择问题,只是故事的背景,换成了1942年的上海和香港乡宁吧。
    李安讲究美国式的“用细节真实烘托虚构故事”。他怀揣着“文化使命感”来还原1942年的真实环境,一个张爱玲经历过的上海。只是上海的场地和道具搜寻的进展让他抓狂——上海的拆迁力度素来强劲,南京路的变化是翻天覆地;而室内,一个屋子里几十样几百样的摆设,有一半以上都找不全。

    电影中还原的南京东路
    同角度现实中的南京东路
    李安十余年凭电影挣来的名气拉来了巨额投资,让剧组可以放手一拼:斥资两千多万在车墩影视基地重建南京西路,聘请超过两百多名工人,在四个月内铺出南京西路最繁华的一段路。
    包括片中担纲重要角色的凯司令咖啡馆:
    剧照
    车墩现状
    还有小说中提及的平安戏院、第一西伯利亚皮货店、绿屋夫人时装店及附近的一些建筑。为求真实,剧组还沿着车墩这一段路种了法国梧桐(车墩及之前的剧组从来没想过复刻老上海还包括路边的绿植)。原著片尾王佳芝在回家的一段描述中橱窗的“皮大衣与蝙蝠袖烂银衣裙的木美人”、黄包车“把手上拴着一只纸扎红绿白三色小风车”,也在电影中一一还原,配合修复后的这800长的南京西路,成就李安和张爱玲跨越时空的对话。

    不知道是不是向张爱玲致敬,几位太太和老易吃饭听评弹的饭馆,选在了梅龙镇酒家(南京西路总店)。这家开业于1938年的老饭馆装修及气氛不仅切合电影要求,而且当年的张爱玲,远红外加热器就住在旁边的重华公寓。不过张爱玲在文章中对这邻居只字未提,她似乎更钟情飞达咖啡馆(已消失)与凯司令。
    梅龙镇酒家,各怀鬼胎的六人。
    酒家外观
    那1942年的上海郊区(或小镇)该是什么样的?李安在新场古镇找到了答案。这个看起来起来破破烂烂、胜在清幽没完全商业化的小地方,很容易伪装成王佳芝和组织的碰面处。拍摄无需搭棚,更换老街的店牌,在白粉墙上涂上几个毛笔字就可以了。电影里的“朝阳书店”,是小电器杂货店改造的。
    剧照
    新场大街,再也无电影中的氛围
    《色,戒》拍摄期间李安一直如履薄冰,对场地要求异常苛刻,就怕到时候上映的时候,见证过那个时代的老人家念叨:不是这样的。这份执着和用心,让与李安合作过的电影人对他都推崇不已。讨论情色的热度褪去后,舆论才惊觉《色,戒》中的不少的戏份,都暗藏深意。开头的麻将戏,眉来眼去间,李安从中埋了多少条线索!像张爱玲的原著一样,电影也只是露出了冰山一角,剩下了无数的欲说还休。而本片取景地的其他蕴意,已一一破解郑诗雅。
    最接近神的地方
    少年派的奇幻漂流
    《推手》和《喜宴》过后的李安再也没在自己的电影中写过剧本,自《理智和情感》起沉迷在小说电影化这项伟大事业上不可自拔,执导《色,戒》据说也是为了日后拍《红楼梦》而做准备。
    在李安接手前,《少年派的奇幻漂流》一直是好莱坞的烫手山芋,故事情节不集中,主角偏偏又是最难搞的小孩、动物和水。只有心怀“恐惧”时常自虐,人文修养又高的李安敢挑战这一不可能的任务了。

    电影热映时托各大媒体铺天盖地宣传的福,许多人都知道派和老虎海上漂流的部分在台湾拍摄,包括人为制造海浪的水湳机场,作吃人岛用的白榕园,和最终到岸的垦丁白沙湾等,这是李安对家乡的回馈。
    然而最能体现本片宗教和哲学思想的,只能是派的家乡——印度的本地治理。李安也是在这里将原著的内容作出了删减和添加,把电影版的少年派,变成了他的故事。
    在细节方面,李安还是非常乐意向原著靠拢的。例如,只有一两个镜头出现的派就读的英语中学,选的正是原著中出现的“Petit Seminaire”(修道院第二高级中学)。

    小说在动物园这块撒了谎——本地治理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建过动物园。剧照不想大费周章为此建摄影棚,李安又看中了印度风的植物园,索性因地制宜,改写了剧本:派的父亲盘下了植物园,将其改建成了动物园。

    本地治理部分占全片长不到半小时,但剧组却拍了足足18个内外景地,弥补了小说对这块法属小城描述上的缺失。导演在派的自述和场景的不断切换中暗示观众:派之所以是多神论者,和这座城市的基因密不可分——本地治理本来就是个多宗教融合的地方。
    这个场景得到了当地政府的大力支持,剧组获得许可进入千年历史的维瑞安努尔神庙进行拍摄,还有两千名临时演员熬夜助阵。
    李安还做了加法,派的初恋阿南蒂是小说中没有的角色。作为一个隐喻高手,李安在玩什么把戏?也许我们可以从取景地这块找到点线索。
    例如说,派跟踪阿南蒂,询问莲花手势用意这一段的拍摄地,剧组没在市区拍摄傅晓田简历,而是去了郊外的Sivaranthagam村,在Ponni Amman神庙旁边的印度大榕树下取景。只有熟悉印度的观众能看懂,寺庙旁边的榕树铁手团,通常叫做神圣树林(Sacred grove)。印度人是把树当神一样敬重和供奉的,这棵树上缠绕的彩线和鲜花,就是人们祈求神树庇护的证据。
    而最后在杀人岛提示派离开的,也是一朵莲花。阿南蒂的出现,常有神谕。

    还有一个细节,父亲让派意识到老虎的残忍因而萎靡不振的疗伤地,和阿南蒂给派送别处,都是在海边的老码头上。而最后,也是海难让派重生。不知道是不是李安又在借此宣传他的宿命论了。
    剧照
    本地治理老码头实景
    对于许许多多的揣测和解读,李安笑而不语。宗教和上帝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是讨论不出结果的。也许他只想告诉大家,心灵上有追求,才能熬过那些绝望、挫折和黑暗。就像当年做了六年家庭煮夫和男保姆没戏拍的他,也不放弃电影梦,终于靠着写剧本,挣来了自己的第一部戏。

    年过60的李安依然对电影有野心,今年11月上映的《比利·林恩的中场战事》,划时代地使用了3D/4K/120帧的摄制格式,目前看来口碑两级, 有扑街之势潘雨婷。但喵姐还是愿意去影院贡献票房,给这样用心做电影的人。况且《色,戒》上映时也是恶评如潮啊,现在呢?
    最后,向李安导演致敬,感谢他用心做了这些好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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