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梦晗论语正义卷上(三)-林龍江文化大講堂

    周梦晗论语正义卷上(三)-林龍江文化大講堂

    周梦晗
    行不由径
    林子曰:“平平大道,譬之康庄。一偏之学,譬之曲径。故道家谓之旁门,释氏谓之外道,曲径之说也。”
    林子曰:“老子曰:‘大道甚夷,而民好径。’何以谓之‘好径’?径者,大道之反也。以此大道以为已,而天德在我矣;以此大道以为天下,而王道在我矣;以此大道以位天地,而天地有不位乎?以此大道以育万物,而万物有不育乎?而论语所谓‘行不由径’者,岂非所谓志于大道之甚夷者乎?”
    人之生也直
    林子曰:“‘人之生也直’,盖此心元在于我之真去处而本直也,而直养无害,乃所以复其人生之本始之本如是也。”
    中人以上
    林子曰:“论语曰:‘可与言而不与之言,失人;不可与言而与之言,失言。’又曰:‘中人以上,可以语上也;中人以下,不可以语上也。’夫三千之徒,可与之言而语上也,可得而数矣,况后世乎?中庸曰:‘苟不固聪明圣知达天德者,其孰能知之?’由是观之,非有中人以上之质,而不可与言也明矣;非有聪明圣知之资,而不能使知也明矣。又焉可以性与天道,曰利曰命曰仁,概责之中人以下,不可与言者流乎?记曰:‘知声而不知音,鸟兽是也。’故‘音’也者,不可以与鸟兽而使知之也。又曰:‘知音而不知乐,众庶是也。’故‘乐’也者,不可以与众庶而使知之也。然则何以谓之乐也?天地同和,而无声之乐,不可以知而知,以闻而闻也。”

    仁者寿
    林子曰:“孔子之寿,仁者寿也,故曰天真自性元不亡也。若以身之生死为生死焉,是以殀寿而贰其心也。”又曰:“仁则心生,身虽死不死也;不仁则心死,身虽生不生也。”
    说者曰:“精神顺而不乱,血气凝固而不摇。”或又以寿身寿国言之,似入于养生者之家矣。孔子岂其然哉?昔者孔子尝以果实之仁名心,谓心之生生不息者仁也。今以果实之仁言之,伏其实于地,而芽之树之,条之华之而复实之,则其实也殆不可以亿万计;然其一实一仁也,又各以其实而伏之于地,而复芽之,而复树之,则其树也殆不可以亿万计;各复条之,各复华之,各复实之,则其实也岂曰万之万,亿之亿焉已哉?然其一实一仁也,若孔子仁也,芽其实于三千之徒,而三千之徒,虽未必尽得孔子之道也,然其一人之身,一孔子之仁也。由孔子至于今,不为不久矣,而愿学孔子者,亦不可以亿万计。是虽未必能得孔子之道也,然其一人之身,一孔子之仁也。自今伊始,至于天壤既敝之时,而愿学孔子者,又岂特万之万,亿之亿焉已哉?是虽未必能得孔子之道也,然其一人之身,一孔子之仁也。此其所以为仁者之寿乎,有志于仁者其细思之。甚毋以其身之寿为寿,而流入于养生之家,使孔子之仁有未明于天下万世也。噫!”
    林子曰:“由其身而先之,而仁则先其身而先焉者也;由其身而后之,而仁则后其身而后焉者也。”又曰:“由天地而先之,而仁则先天地而先焉者也;由天地而后之,而仁则后天地而后焉者也。此仁者之寿,固不与其身相为存亡,亦且不与天地相为终始者,此孔氏夕死可矣,长生之学也。”
    君子可逝也
    孟子曰:“今人乍见孺子将入于井,皆有怵惕恻隐之心。”当是时也,何待于思,何待于虑,而亦何暇于思,何暇于虑也。然而从之者不其愚乎?故于此而无所于思,无所于虑,不可也。论语曰:“可逝也,不可陷也。”此盖自有天则者存焉,顺而应之者,圣人也。
    博学
    或问博学之旨。林子曰:“‘夫子焉不学,而亦何常师之有’者,学于人以为学也;诵其诗,读其书,是以论其世者,学于古以为学也。要之学于人,学也,学于古,学也,不过欲以善事其心矣。岂其多闻多见,富于记诵者,而后谓之博学哉?”
    古人有言曰:“皋蘷稷契,所读何书?”由是观之,唐虞以来,未有所谓册子者,而圣人何其多也;三代以后,册子既繁,而圣人之不多见者何与?此德性之知,见闻之知,所由以异也。张子厚曰:“见闻之知,乃物交而知,非德性所知;德性所知,不萌于见闻。”若徒口诵其言,而不知有所谓心法焉,虽日玩索,竟亦何为!程子所谓“玩物丧志”者是也。
    约之以礼
    林子曰:“约礼之礼,复礼之礼也。”
    或问何谓之“约”?林子曰:“天地之道,易简尽之矣。故博我以文者,闻见之知也,何其繁且难也?约之以礼者,德性之知也,何其简且易也?孟子曰:‘博学而详说之,将以反说约也。’岂非博学详说,以求知此至约之地也?至约之地既已明矣,然后方可以修道之仁而居乎其中矣,故曰“居仁”。以我自有之仁,而居于我至约之地,何其易也?故曰“居易”。
    林子曰:“‘以约失之者鲜’之约,曾子‘守约’之约,‘将以反说约’之约,与夫‘守约而施博’之约,皆所谓约礼之约也。约也者,约也。不谓之以我之真种子,而居之于我之真去处者约邪?至简至易,而冒天下之道固在我矣。故尧舜名之为‘中’而执之也,孔子名之为‘一’而贯之也。易曰‘同归而殊途’,而殊途则同归于此矣;‘一致而百虑’,而百虑则一致于此矣。”
    林子曰:“‘天下归仁’,而仁则归于我之天下矣;‘中心安仁’,而仁则安于我之中心矣。故天下也者,中心也。以此而归仁,而安仁,岂不谓之至约而至易乎?”
    子见南子
    林子曰:“见南子者,礼也。而子路不悦者何也?岂圣人之心有不白邪?即不白矣,圣人固无损也。而必矢之者,何也?圣人于其言,无所苟而已矣,而况矢乎?”
    何事于仁
    林子曰:“‘何事于仁’者,何事于博施以为仁也。故事仁于外也,博施其大矣;事仁于心也,约礼其要矣。”
    述作
    林子曰:“经传尚矣。而古先贤圣,乃以其自性真经而文字之,经之以为经,传之以为传,以教天下万世,而所谓不可使知,与可使由者,咸备于经传。夫孔曾思孟之传,既皆本于自性之真经矣,谓之作可也,谓之述不可也。然而孔曾思孟亦自以为述矣,故曰‘述而不作’,孔子之谦辞也。余昔尝窃论之:鲁论者,经也。学庸七篇者,传也。余每语人,则未有以余之言为不然也。”
    窃比于我老彭
    林子曰:“仲尼所严事者老聃,所窃比者老彭。汉疏论语所称老即老聃,彭乃篯铿也。”
    默而识之识悉音
    老子曰:“前识者,道之华,而愚之始。”而庄子曰“去识”,是与?”林子曰:“诗称文王‘不识不知’。庄子曰:‘冥冥之中,独见晓焉。’冥冥者,默默之义也。广成子曰:‘至道之极,昏昏默默。’不谓之冥冥昏默之中,则自有真识者在乎?故真识不识,不识者识。若也不识真识,而求知于耳目以为识焉,则未有不蔽其虚明之本体也。故曰‘去识’。”识俱悉音
    德之不修
    林子曰:“德之不修,由于学之不讲;学之不讲,由于闻义不能徙,不善不能改。故徙义改不善,乃所以讲学以修德也。”
    林子曰:“性本善也,而改过乃所以迁善也。六祖坛经亦曰:‘常自见己过,与道即相当。’又曰:‘汝当一念自知非,自己灵光常显现。’孔子曰:‘过则勿惮改。’又曰:‘已矣乎,吾未见能见其过而内自讼者也!’由此观之,改过迁善,而儒佛之教有不同与?”
    申申如也
    或者以检束之严,果足以病道与?林子曰:“心本活泼,道曰自然,故外无安舒之适,则内无自得之真也。余于是而知文王之‘雝雝’,孔子之‘申申’,自能与心而相忘,与道而为一矣。”
    志于道
    林子曰:“古人之学,概有其四。有曰志于道者,有曰据于德者,有曰依于仁者,有曰游于艺者。”大道生问志道。林子曰:“此言志,非士志于道之志,而有修之之功也;亦非苟志于仁之志,而有求之之法也。”大道曰:“愿闻其人。”林子曰:“天性浑全,不假修习,则尧舜其人,孟子所谓‘性之’者是也。故道体无为也,自然而已矣;而尧舜之‘性之’,亦无所为,自然而已矣。”
    郑生问据德者,岂非修为以复其性,而所谓汤武反之者?然而何以谓之据也?林子曰:“德得矣,而犹恐失之者,能无据乎?故据也者,持而守之,而不敢须臾违也。”
    林子曰:“道者,自然也。心与道而为一,道与心而相忘。故曰‘上德不德,不德之德’。何待于据?然此所谓德者,行道而有得之德也,‘据’字又何等着力!此便是落第二义。”
    或问依仁之“仁”。林子曰:“仁之道非一。孔子曰:‘中心安仁,天下一人。’又曰:‘复礼为仁,天下归仁。’又曰:‘仁之为器重,为道远。’曾子曰:‘仁以为己任,不亦重乎?’中庸曰:‘仁者人也。’孟子曰:‘仁人心也。’古今言仁莫有先于此矣,若夫易经‘仁者见之之谓仁’,论语‘孝弟为仁之本’之仁,管仲‘仁者之功’,而子贡之‘博施济众’,是皆求仁于外也。岂非失德后仁,倣之傍之而依之者仁与?”
    自行束修
    孔子曰:“自行束修以上,吾未尝无诲焉。”林子曰:“束,约束也。修,修治也。若不能约之规矩之中以修其身,则圣人安所施其教乎?”
    伯夷叔齐何人也
    林子曰:“武王之伐纣也,而孟子则曰‘闻诛一夫纣矣’者何也?天绝之也。天绝之者何也?民绝之也。易曰:‘汤武革命,顺乎天应乎人,此万世之定论也。’然当其时,且不能信于夷齐之贤人者何也?夷齐曰:‘父死不葬,爰及干戈,可谓孝乎?以臣弑君,可谓仁乎?则将何以答之?太公曰:‘此义士也。’扶而去之,应变之权也。”
    乐在其中
    林子曰:“中也者,中也,尧舜所允执之中也。而所谓乐者,岂非从未发出来乎?故曰‘乐在其中’者,孔子之真乐也,而非有所假于外也。”
    学易
    林子曰:“易以道性命。易曰:‘穷理尽性以至于命。’故五十可以学易,五十而知天命也。”
    愤悱
    林子曰:“何者谓之‘愤’?愤也者,愤也,愤恨之义也。何者谓之‘悱’?悱也者,悱也,而非其心之所安也。孟子曰:‘舜为法于天下,可传于后世,我犹未免为乡人也。’故不能如舜,不免乡人,能无愤乎?殆非有志之士之心之所安也。”
    发愤忘食
    林子曰:“发愤之旨,即所谓‘不愤不启,不悱不发’也。发即启也,是皆所谓因其机而利导之尔。故愤有未启,悱有未发,此孔子之所以忧也;愤既启矣,悱既发矣,而孔子之心能无乐乎?甚而至于忘食,又且不知老之将至。此乃孔子诲人不倦无已之盛心也。”
    生而知之
    林子曰:“以孔子之圣,而犹曰志学,岂其生而知之者性生邪?虚灵中启,自有真知,故曰生知。所谓聪明睿知,皆由此出也。”
    林子曰:“孔子之所谓‘生知’者,岂非真知无知,自性而自知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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