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梦晗诗词里的五种人生遗憾,千年一叹,如之奈何!-香港文联

    周梦晗诗词里的五种人生遗憾,千年一叹,如之奈何!-香港文联

    周梦晗谁的人生,能没有遗憾呢?
    就像斑驳的桂影让明月更加皎洁
    就像鸟啄的痕迹让果实更加甘甜
    遗憾,是一种锥心刺骨的美
    “恨不相逢未嫁时”
    比对的时间错的人更让人遗憾的,
    是错的时间遇上对的人
    君知妾有夫,赠妾双明珠。感君缠绵意,系在红罗襦。妾家高楼连苑起,良人执戟明光里。知君用心如日月,事夫誓拟同生死。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张籍《节妇吟》

    美好的爱情一定是及时的爱情,比对的时间错的人更让人遗憾的,是错的时间对的人。
    如果他没有出现,她的生命或许将一直平静无波,相夫教子,贤良淑德。可是他偏偏出现了,捧着一对明珠如同捧着他的真心。她感念他的好意,却引得丈夫猜忌防范,只好含泪还回明珠,叹一声只恨没有更早遇见你。
    世间缘法太难讲,若是有缘有份,自当共结连理,若是无缘无份,自当对面不识。可是这样的一场邂逅到底是有缘无分,还是有份无缘?
    相见争如不见,有情还似无情。
    “笑问客从何处来”
    不知何时起,故乡也终成了异乡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
    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贺知章《回乡偶书》

    张孝勇作品 68cm*128cm
    多少人少小离家,尝遍了人情冷暖;多少人落叶归根,却只见物是人非。千百年来,游子思乡的情怀总是相似的,而当他们终于回归故里,看到的又是什么?
    是儿时的朋友“儿女忽成行”?是梦中的少女“嫁作商人妇”?还是“山河依旧在”,“知交半零落”?或许,让人伤感的从来不是自己斑白的鬓发,不是自己如旧的乡音,而是谁家小儿笑吟吟问出的那一句客从何处来。
    半生羁旅,一世飘零。蓦然回首才发现,不知何时起,故乡也终成了异乡。
    君以国士待我,我必国士报之
    “出师一表真名世”
    奈何上苍不假年
    丞相祠堂何处寻,锦官城外柏森森。
    映阶碧草自春色,隔叶黄鹂空好音。
    三顾频烦天下计,两朝开济老臣心。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杜甫《属相》

    张孝勇作品 68cm*128cm
    “后来啊,诸葛丞相就到了五丈原……”,大概每个人都熟知诸葛亮的故事,可是却没有人忍心听完。
    诸葛丞相是忠的代表,智的化身,却终究也没能实现他的平生夙愿,没能光复汉室以报先帝知遇之恩。他殚精竭虑,鞠躬尽瘁,一生只为酬三顾,却终究客死北伐途中。
    君以国士待我,我必国士报之。出师一表真名世,奈何上苍不假年。
    “今朝歧路忽西东”
    再见了,我性命相托的挚友,
    我理想的堤岸……
    二十年来万事同,今朝岐路忽西东。
    皇恩若许归田去,晚岁当为邻舍翁。
    ——柳宗元《重别梦得》
    这是柳宗元最后写给好友刘禹锡的愿望——如果他日圣上开恩,允准我们告老归田,我们就比邻而居,做一对“邻舍翁”吧。可它却最终没有实现。
    柳宗元与刘禹锡同年进士及第,两人志同道合,相交莫逆,也同样仕途坎坷。公元805年,“永贞革新”失败,刘禹锡被贬为连州刺史,柳宗元贬为邵州刺史,从此离开了他们颠沛流离的贬谪生涯。
    二人尚在贬谪途中,圣旨再度传来,加贬柳宗元为永州司马,刘禹锡为朗州司马。当二人终于等来了召他们回京师的诏书,已经是十年之后。然而这只是短暂的相聚。二很快人再度被贬,柳至柳州,刘至连州。两人再度结伴南行,终在衡阳话别。
    仿佛有了生离死别的预感,柳宗元连作三首别离诗,这首《重别梦得》是第二首。而这一次的诗文唱和,连同柳宗元最后的愿望一起成为了绝唱。
    四年后,柳宗元在柳州病逝,死前嘱咐仆人将自己的文稿交给刘禹锡。刘禹锡在扶母亲的灵柩过衡阳时听到了柳宗元已经去世的消息,悲痛欲绝,立刻停下来为柳宗元料理后事,并写了《重至衡阳伤柳仪曹》以寄哀思,此后又两次写《祭柳员外文》。
    之后更是倾毕生之力为其整理遗稿,编纂成集。柳宗元的一个儿子也由刘禹锡收养。
    人生得一让自己盼望晚年比邻而居的挚友是多么幸运,而这个愿望却最终无法实现,又是多么遗憾……
    “谁复挑灯夜补衣”
    比分别更痛苦的,是你走了,
    而我仍有关于你的记忆……
    重过阊门万事非,同来何事不同归?
    梧桐半死清霜后,头白鸳鸯失伴飞。原上草,露初晞。旧栖新垅两依依。
    空床卧听南窗雨,谁复挑灯夜补衣。
    ——贺铸《半死桐》
    悼亡诗总是情真意切的。有元稹“唯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的锥心刻骨,有苏轼“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的缱绻情深,可是每每想来,在心头萦回不去的,却是贺铸这痴绝的轻轻一问——谁复挑灯夜补衣?
    半死的梧桐,失伴的鸳鸯,旧日的居室,新舔的孤坟,空空的睡榻,凄恻的风雨,伴着诗人“何事不同归”的诘问,一切都是都那么凄厉,可到了结尾,却只剩下一点痴缠温柔——不知道在多少个夜里,温柔贤惠的妻子挑亮了案头的灯,一针一线细细为他补一件衣裳。
    没有赌书泼茶的闲情,没有红袖添香的雅趣,可是那个最平凡琐碎的生活场景,却将陪伴以后无数个无眠的夜。
    往事如昨,周遭如故,可那个惺忪着睡眼为我补衣裳的人如今却再也不在了……或许,比分别更令人痛苦的,是你走了,而我还有关于你的回忆。
    @编辑| 香港文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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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港文联主席、著名画家张孝勇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