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梦晗

埃博拉病毒变异【难忘过去】就读富家滩矿小的回忆（二）-灵石教科

【难忘过去】就读富家滩矿小的回忆（二）-灵石教科

就读富家滩矿小的回忆（二）
文/张冰清

六零年九月十二号，我背着妈妈给我手工缝制的一个淡紫色的书包，拿着外婆给我烤的记性面火烧，实际就是一个里面包红糖的饼子。寓意让我长记性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高高兴兴地跟着妈妈，妈妈今天专门请了假送我去上学。
报到是在河东学校，去了学校老师让我们刚入学的孩子排成四行纵队，老师按花名册点名分班。我被分到第一年试行五年一贯制的班级，17 18 班其中一班 18班，班主任是白秀兰老师。白老师也是以后一直关注陪伴我成长的老师。当时老师很年轻很漂亮，年龄在二十岁左右，刚参加工作结婚不久，灵石坛镇槐树源人，工作很认真负责，对我们要求也很严。说实话一开始我有点怕她。刚入学一切对我来说都很新鲜，但又很陌生，重新认识一帮新人新同学心里总是怯怯的。不敢和大家在一起，常常躲在一个无人的角落默默地看大家玩。性格中的懦弱羞涩不自信全无遗漏地表现出来。学习在班里也很差，脑子好像没开化一样，尤其是拼音是我学习中最大障碍，始终搞不明白韵母声母，每次考试一见汉字加拼音或读拼音写汉字我就头大，发毛，答题总是瞎蒙。现在拼音滚瓜烂熟是零五年玩手机发信息用拼音打字这才把拼音搞明白。心里的不自信胆怯是与生惧来的。一次老师佈置作业，我都写在石板上了。晚上下雪，第二天上学手拿石板下山路滑不小心摔了一跤把石板上的作业让雪擦掉了，去了学校死活不敢告诉老师怎么回事。白老师以为我不完成作业狠狠地批评我，又拽我头发又来回推搡我，问我为什么不完成作业，就这样我也不敢讲原为，你说气人不气人，活该让老师收拾。小时候我就是这样没出息，更没出息的是那年夏天我妈给我做了件翠绿色的泡泡布半袖娃娃式上衣，穿上可漂亮了。一去学校同学们围着我看，都说：“冰清你这件衣服好漂亮哇。”大家脸上都露出羡慕的眼神，换做别的孩子这是多么开心多么露脸多么自豪的事啊！可我却相反，你们猜怎么着？肯定你们猜不着，我给吓的哇哇地哭起来。大家都不知我为什么哭？一个个目瞪口呆不知所措。唉，真是个活气宝，现在想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小时候就这样，穿件好看的衣服就害羞，就不好意思，不敢出门，不敢上街，怕别人的目光，怕别人指指点点。
那年冬天记忆中很冷，下了几场雪。一下雪下山的路被雪覆盖再被人们踩实，再一冻很滑。我上学走这段坡路每次都颤颤巍巍，一次不小心滑倒吓得我坐地上大哭，我同学刘玉英跑家告诉我外婆，外婆迈着小脚赶紧出来把我扶起替我拿着书包送我下山。后来只要下雪都是外婆送我下山。这个冬天冷是一方面，最主要是真正的困难时期到了。国家供应的口粮按人口大小比例配给。因是困难时期，每人的供应都比原来少了好多。而且食用油半年都不供应一滴，所以不管大人小孩口粮根本不够吃。断粮断炊的人家很多。没吃的人们就在附近村里捡拾地里留下的烂菜叶子，或捋树叶吃，榆树叶，槐树叶都让人们吃光了。街上卖一种从山上荆棘树上采摘的豆角，就像扁豆角一样，人们称作黄皮豆角，去掉外皮里边的豆用盐水煮出来五分钱一小杯，好多同学买的吃，大家叫它放屁豆角，因吃了它肚子涨得时刻想放屁，教室里经常听到“吱”或 “噗”的一声屁响，因上课大家不敢大声笑，低头偷偷地笑。老师皱眉让放屁的同学忍着点讲点文明索斯兽。说实话屁是能忍着的吗？老师话没落，屁又“吱”“噗”地声响起！大家嘎嘎地笑成一片。放屁成了公开的溴事，索性大家哈哈大笑，老师气的也没办法，只好让屁继续这样放下去。
我家还算好，父母双职工不管好坏多少凑合添包肚子。然而每天吃的是一锅和子饭，就是清水煮菜，再下点米煮点面加点盐就OK了。而且里边米和面很少，饭里没一点油水，我虽然年龄小也能吃两三碗，把肚子撑的滚圆滚圆还觉得没吃饱，吃饭没多久肚子就饿的咕咕的叫了。我外婆因为我们正长身体的时候，常常一顿一顿喝点菜汤饿着肚子把碗里的稠的分给我和哥哥，为此造成她营养不良，身体消瘦多病。我爸更可怜，那么高的男子汉每天吃着这没油水的稀汤寡水，经常晚上整宿整宿饿的睡不着觉，爬起来挖酸菜缸里的酸菜加点盐就那样吃。那时候好多孩子营养跟不上楼南蔚，一个个黄皮寡瘦脏兮兮的，好多人头上身上生虱子，还有的孩子满头黄水疮抹的紫药水。手上的血口子血痂看的既可怜又恶心。
在冷与挨饿中一年级第一学期结束了。第二学期一开学我们两个五年制的班通过一个学期的考核，很多同学被刷到了六年制班级，我们十七，十八班两班合并一个班，成为十七班，班主任是张秀琴老师。白老师因怀孕身体欠佳成为我们的图画课老师。张老师齐耳的剪发，圆脸大眼睛，慈眉善目，一见就给人一种亲切感。在我心里总觉得她就像我们幼儿园的红梅阿姨。她对学生特好，说话细声细语，没有一点脾气而且非常有耐心，全班同学都非常喜欢她。在她的循循善诱下，我的脑子好像忽然开窍，有了灵光。那个学期学习乘法，老师一讲我就明白了。口诀背的超溜，做题也快错的很少。而且图画课是我的最爱。我记得小时候只要老师黑板上随便画一幅画，我都能画的微妙微翘，与老师不差上下。一个学期下来图画本上的画全部被老师裁下来贴在教室后边的学习园地进行展出。
这个学期一开学没多久也就是六一年春天在最困难时期又加青黄不接的时候，我的三妹来到人世。因二妹小名叫二宝，就把三妹小名唤成了三宝。可怜的妹妹一出生就赶上这个困难年代。我妈吃不好营养跟不上，肯定奶水不足，妹妹常常饿的哇哇大哭。想给她补充点牛奶，但那时矿上奶牛有限，需要奶的人很多。矿上规定牛奶只给最需要的人而且还限量给予。没办法妈妈给妹妹只定了二两奶，那还的赶早去，去得迟了二两奶都没了。外婆只好给她熬点米粥或玉米糊吃。因为先天母亲营养跟不上，后天奶水不足，三妹身体一直不好，体质很差，非常消瘦赢弱，经常闹病。但我和哥哥却特别喜欢这个小妹。妹妹瓜子脸，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平时不哭不闹，除非饿了才哭，好可爱！我们一下学写完作业就帮外婆照看妹妹逗妹妹玩。那段记忆生活虽然艰苦，但有了三妹的介入我们过得却很开心快乐！
那时三自一包四大自由很盛行。春天开始的时候，好多工人在自家门前门后种上各种蔬菜和农作物，还在荒山坡上开垦出好多块地种上庄稼。我爸也在我家的院子周围坡上坡下种了豆角，西红柿，土豆，红薯，在地的楞沿上还种了好多南瓜，玉米和向日葵，而且在去许家岭的山坡上开垦出好几块地，种上了好多农作物，玉米，大豆，南瓜，谷子，糜粟等。从夏天开始地里的作物就开始供我们全家轮番享用了。一日三餐有了保障，而且都是纯正天然的绿色食品，新鲜放心再加是自己的劳动成果感觉不一样，吃得很香，很美味，很享受！
那时记得一放学或者星期天，爸爸就带着我和哥哥上山一起在地里干活。拔草，间苗，作物成熟了又一起收割。割豆子，割谷子和糜粟，掰玉米。回家凉干后再打豆子，捡豆子，把玉米搓成粒再去附近村里的石磨上人工把它推磨成玉米面。糜粟去壳成软黄米，在再石臼里捣成面。爸爸爱吃软米面糕，把面用温水和好拍成窝头型，在锅里蒸出来，再把蒸好的面揉匀，切成饺子记那么大，里边包各种馅，豆沙，枣，或者芝麻糖馅，然后用油炸出来，外焦里嫩，又软又甜特好吃。但困难时期没油吃，把面蒸出来后，直接揪成小记我们蘸糖吃也挺好吃。小小年纪跟随爸爸学会不少农活，也从中长了不少见识，体质也越来越结实。那时在学校老师成天教导我们要爱学习，爱劳动，劳动光荣。在家要帮父母干自己力所能及的活。为此在我们幼小的心灵播下了劳动光荣的种子。那会家里没有自来水，吃用水要到山下一个自来水管去接。我和哥哥就包了我家的吃用水。不管春夏秋冬，只要缸里快没水了，我们兄妹俩就主动拿着水桶扁担下山去接水，兄妹二人一前一后抬水回来，自我们俩包了家里吃用水后，从没让家里缺过水。那个年代的孩子真得很能干！没有几个骄生惯养的。家里的活都自觉自愿主动去干，去承担，以减轻父母负担。一家五六个七八个孩子，大的带小的，小的跟大的，一个个也都齐刷刷长大了。想起儿事，真的很有情趣，很开心很快乐。
时间过的真快，一个学期在学习与劳动中又结束了，我升入二年级。开学不久张老师要调走了。我们全班同学听到这一消息后都哭成了泪人。孩子们的心最天真最纯洁，谁好谁坏全凭感觉。大家就觉得张老师像妈妈一样，谁也不舍得让她走。我们哭，老师哭，教室里一片哭声一片唏嘘声。多少年过去了，师生离别的那个激动人心的场面还经常在我脑海中浮现。张老师的影子也时常在我梦中出
张老师走后，新来的班主任叫许芳英老师，是晋南人。她说话咵哩咵气的很难听懂。比起张老师我们失去了往日学习的热情，我的学习也一度时期缩水。不过二年级也是我了解外面世界知识丰富视野，一生最重要的时期。这个学期，班里用班费买了不少儿童读本，让同学们开始课外阅读。我得到了一本自传小说，是作者高玉宝写的《高玉宝》这是此生引我读书上路得好书。一开始我就被书中人物所吸引，孜孜不倦，废寝忘食，如饥似渴，这些词用来形容我当时的状态一点不为过读完这本书我就爱上了看书，什么书都看。去别人家串门，只要看到书就走不动了。心里发痒，爱不釋手，想方设法要把书借到手，看完包好皮收拾整洁再还给人家。为以后借书方便。看书成了我最大的乐趣和享受。吃饭睡觉走路甚至上厕所都手拿一本书。我经常一个人悄悄躲在一个角落静静地看书。我与书中人物 齐欢喜，共伴舞，同悲泣，书就是我最好的伴侣，也是我的最爱。从书中我得到许多乐趣和享受的同时，也汲取了丰富的知识养分。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我的内心世界因书而丰富起来
这个学期还有一件事要说一下，我的父亲调学校工作带六年制二年级，父亲的家乡孝义话特浓，一句普通话也不会说，常因说话让同学们嘲笑他。我为此真难为情死了。当同学们学他说话趣笑他时，我羞的满脸通红，真想找地缝钻进去不出来。
这期间还发生一件事让我至今难忘多杰克。那年夏天矿上好多女同志穿着一件很流行很时尚的白色短袖衫。妈妈也给我做了一件。它前边靠右开口极度险情，前胸是用红布和白布条间隔做成条纹衔接在一起，穿上特漂亮，特时尚。那天上学妈妈让我上身穿着刚做好的短袖衫，下身穿了条天兰色裤子，又把头发扎成马尾刷子辫朱宏钧。並系了一块大红色绸子，这一打扮看去确实漂亮，而且活泼可爱。去了学校同学们都围在我身边，摸摸衣服又拽拽头发，露出羡慕的眼神，一个劲地夸我，“冰清你这件衣服真好看，你今天真漂亮！”我被大家围着看着夸着不好意思羞得满脸通红。呢呢喃喃不知说什么好。上课间操我死活不敢出去，怕外班同学瞅我的眼神，怕大家指指点点。这天偏偏父亲当班值日，带着几个值日生挨班检查没上课间操的同学，把我逮个正着，揪到校园的指挥台上。爸爸把我狠狠地批评了一顿，底下的同学看着台上的我父女俩，互相交头接耳，指指划划，嘻嘻哈哈，打趣声一片。那一瞬间我感觉我的世界浑然倒塌，脑子一片空白，耳朵什么也听不见，只有嗡嗡声一片。浑身哆嗦，脸色煞白，眼泪啪嗒啪达往下掉，真是怕啥有啥，在全校师生面前丢大人了。为此好长时间我在大家面前抬不起头，常躲在教室不出来，学习也为此下降不少。你说我这个活气宝是不是太可笑了。
这期间还有件趣事要唠叨一下。我们有篇课文叫《刘文学》主要是讲四川某县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先队员刘文学为了保护生产队的辣椒和偷窃者本地一个叫刘文彩的犯罪分子做斗争最后被刘文彩杀害的英雄事迹。老师在讲这篇课文时就号召我们向刘文学学习，勇于向坏人坏事做坚决的斗争！包括自己的亲人父母，不包痞不放弃一个坏人，做一个少先队员应做的事。刘钰佳当父母亲人认识明白了自己犯的错会感激你。这才是优秀少先队员的品质！老师的话我深深记在脑海，但并不明白究竟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有次在家里，爸爸不知说了句什么话，我认为不对就大声和他顶起来。他就骂我：“猴鬼，你还敢顶老子，教训老子，再说一句小心我揍你”我说：“我是少先队员，你说的不对我就要和坏人坏事作斗争！”一席话把父亲气的暴跳如雷，他正在擀面，拿起擀面杖就要打我，口里还喋喋不休地骂我：“猴鬼，看把你能的，刚上几天学有屁点知识就把老子当坏人了，老子捣死你！”看架势不妙，吓的我赶紧就跑，躲出去好长时间不敢回家。过后我还想：“我用老师的方法批评爸爸和他斗争没有得到感激几乎挨揍，老师说的不对呀”可笑不？连什么是好是坏，什么是敌我，什么是人民内部矛盾都闹不懂，一个小屁孩就敢教训老子，是不是犯上作乱，大逆不道，该打！

六十年代初，新中国建国才十几年，蒋介石一天吵着要反攻大陆，大陆的特务间谍特多，一个个遥相呼应，蠢蠢欲动，活动挺昌绝。我们在学校老师经常讲要我们提高警惕，擦亮眼睛，发扬战争年代儿童团小八路的革命精神，不要漏过身边的每一个特务间谍，密切注视地富反坏右分子的活动动向。而且电影也经常放映《英雄小八路》《地下少先队》《红孩子》等激励少年儿童成长的革命故事。报纸上广播里也经常播放发表新闻，哪哪哪又破获一件间谍案，在哪又逮了几个特务……。我们每个人的阶级觉悟和惊惕性是很高的。看见一些自认为可疑的对象就告诉老师，而且对坏人坏事疾恶如仇，如遇上或看见对社会不利或反党反社会反人民的言行都会做坚决的斗争。
那个年代的我们从小接受着爱国主义的教育，爱党，爱国，爱人民陈若仪好丑，已经注入我们的血脉灵魂，毛泽东思想就是指导我们一切的根本。 二年级第二学期白老师又成了我们的班主任。不管白老师对我们有多严厉，我多么怕她，从心里我就认可白老师，觉得她才应该是我们的班主任老师。
开学不久，学校计划在清明节前后组织全校同学去东山桃钮村外搞一次春游活动《抓特务》。各班都领了任务，让学生装扮解放军的，民兵的，医生的，还有几个同学装特务的。我们班是民兵连，要求我们每人做一枝红樱枪。同学们回家后各想各的办法，都动了起来。我一个小女孩肯定不会做，爸爸就为我上山砍了一根直直的荆条棍回家。把棍的外皮剥掉，露出光滑滑雪白的杆，又用刀把棍的一边头削成棱形角，在角的下方扎了一圈用红墨水染了的麻皮穗，一个下午的时间一杆漂亮的红樱枪做成了。我拿在手里爱不釋手，好喜欢。并且立正稍息还做了几突刺刺动作，逗的大家哈哈哈大笑。自己感觉自己好威武！我哥班里让他装扮特务，他没什么可准备的，只是把他做的风筝又检查一遍。老师说抓完特务就可自由活动，他就能放风筝了。我哥做的风筝真是一绝闺房之乐。他就用几根打竹帘用的竹条扎成各种风筝造型，用写过大楷的麻纸糊在上面，后面再糊两根长长的飘带做尾巴，用白手套拆下的白线绳缠在一个用三根木棍做的线拐子上，每天下学后他就玩风筝。风筝飞得那叫一个高，风筝屁股上的两条麻纸做得飘带随风在空中飞舞，就像飞龙翻滚漂亮极了！那时每天放学我都看哥哥玩，心里崇拜佩服极了我这个哥哥。
春游的日子到了，各班都整装待发。我们班是民兵连，大家头上都系着块白毛巾，腰里扎着皮带，斜挎着书包和水壶，包里是带得干粮。每人手拿一杆红樱枪，好不威武！几个装特务的同学已被一个男老师带领先出发了。半个小时后我们也打着队旗排着整齐的队伍唱着歌向东山桃钮村方向进发了。到了东山脚，同学们分几路开始爬山。满山遍野的学生叫着喊着打破了往日山间的寂静。大家不放过每一个草丛，每一个能藏人的地方，认真仔细地寻找那几个装特务的同学。足足有一个多小时，在我身边的一个男老师还说：“这几个家伙藏得够阴密的啊！同学们好好找，一定要找到他们”忽然几个高年级的同学叫喊：“啊！在这呢，这不是张伟吗？交枪不杀，举起手来！”我跑过去一看，在一个山凹里，周围都是草丛灌木林，几个装特务的同学正坐在一起又吃又喝，嘻嘻哈哈，一个脸背着我们的同学还在说：“我们藏得地方谁也找不到。”还别说如果不仔细寻找还真找不到他们。“谁说找不到？这不是找到了吗。快举起手来投降吧！”我身边的一个高年级同学高声叫喊着。我看见了哥哥，他看起来好泄气，好懊恼。突然我兄妹俩目光对视，他用犀利的眼神狠狠瞪了我一眼，这一眼把我瞪的心惊肉跳，他好像怪我是我告密似的。真冤枉，说实话我压根就不知道他们的踪影。到现在我还能想起当时他看我的眼神，怪瘆人的。抓特务的活动结束了。大家休息一会吃着从家带的干粮有说有笑好轻松，好自由。同学们在一片草丛中互相追逐着玩耍。这时几个同学仰着头叫喊“啊，快看！风筝，放风筝了。那是谁放的风筝好高呀！真漂亮！”我顺着大家的眼神看去，真的天空中几个风筝在随风飘荡，还有几个正在冉冉升起。有一个飞得真高！看那个风筝的样子像是哥哥做的，我顺着放飞的线一直找寻，啊！真是哥哥在放。我心里甭提有多高兴，多自豪了，情不自禁地大声喊着“那个飞的最高的是我哥的风筝，是我哥放的！”
在山顶我们玩了足有两个多小时，这才整队下山。这是我上学以来学校组织的第一次春游活动太开心了。这样的春游每年春天我们都举行一次，所以在多年以后我还是对春游的细节枝枝末末记忆犹新。

说起哥哥不彷再多聊两句。我和哥哥相差两岁，他属龙，我属马，他是我们家唯一男孩，全家人都宠着他。 尤其外婆好吃好喝总给他留着，什么都偏着他。他做错事外婆也常袒护他。他小时很聪明，鬼点子很多。他的玩伴朋友也很多，大家都愿意受他的领导，听他指挥。我就是他的铁杆粉丝跟屁虫。只要不上学一天到晚跟着他，疯玩疯闹。我们也吵嘴打架，但吵过了打过了还是谁也离不开谁，感情越打越闹越亲。一次玩朴克牌，两人因出牌闹了起来，谁也不让谁痛苦的信仰，正好妈妈下班回来看见，二话没说两人各挨一顿揍，然后罚我们跪在爸妈晚上住的屋子里。妈妈走后我俩就开始互相埋怨，不时你捅我一下，我打你一拳，谁也不让谁。
哥哥脾气倔，死倔死倔！不管对与否认准了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因为倔真是没少挨揍。但他能干勤快 干活又细心。那年暑假，外婆带二妹回了老家，妈妈要上班工作忙，三妹要照顾还有一天两顿饭要做。哥哥就担起了照顾妹妹和做饭的重担。妈妈走后我们先和妹妹玩。我们把妹妹放在床单里，俩人提着床单的两个角，来回像筛面一样筛着妹妹，把妹妹逗的咯咯咯大笑，我们也好开心啊！玩的差不多就哄妹妹睡觉，妹妹睡着哥哥就开始做饭了。他按妈妈的要求洗菜切菜，然后和面。当然一开始肯定和的不好，满身满手是面，锅台地下也洒的是面，但总算和成了。锅里加上水，点着火，等锅里水开了煮上切好的菜，再把和好的面在案板上杆开，用刀切成大块，把大块面再揪成小片煮在锅里，等锅开了煮熟加点盐一锅汤面就做好了。虽然刚开始手忙脚乱做得不太好，但他敢做乐于做的精神可嘉呀诺亚口杯！妈妈回来一个劲的夸他。之后一个假期只要妈妈上班，我们就共同照看妹妹手卷烟丝，他做饭我打下手，帮着拿柴拿碳剥葱剥蒜 。他在我心里好伟大，好了不起！他脑瓜好，学习好，是他们班的班长，威信很高，人缘极好。老师同学都喜欢他。那时没电视电脑手机，文化生活很单调，唯一的精神食粮就是电影。一到星期六，他就带我去看电影，每次都是他的同学朋友挤的排队给我们买票。买好票进了电影院早有同学占好座位喊着他的名字让我们过去坐。我们兄妹俩只管乐滋滋享受就行。暑假里学校免费发给每个同学八张电影票，票就是一张见方八厘米左右的白纸上盖有学校公章。那时一个月差不多就放映二十七八场电影，一个假期四十多天，八张电影票那够我们看啊！票不够我们就想办法，在家把白纸裁成差不多也是八厘米左右的小块折叠起来，进场时把纸给了收票员，入场的人那么多，收票员那顾上打开看，我们就乘机蒙哄过关进场看电影了。一个假期只要有电影我们几乎场场不误 。
说了他的能干让我佩服的一面，再说说他的趣事糗事。 哥哥小时候特别调皮，走路也不好好走，一次下学他穿着妈妈刚给他做的新鞋，过汾河桥时一走一踢，忽然一下把一只鞋踢到河里去了。没招了只好光着脚回家。到家赶紧穿上以前的旧鞋，妈妈下班回来问他为什么不穿新鞋穿旧鞋？他说旧鞋舒服。妈妈以为是真的没当回事就由他去了。过了几天，他们班主任郭佩萍老师见了妈妈说：“你家张伟真淘气，走路也不好好走，在大桥上一走一踢把鞋踢河里去了。”“啊！原来这样范达尔鹿盔啊！感情他穿旧鞋是因为把鞋踢河里去了”妈妈这才恍然大悟。没多久他和五排住的几个要好朋友陈纪礼，霍履忠等在四排靠汾河岸的马路上玩。马路边上是附近农民集的一个用灰渣覆盖的大粪堆，他们几个玩抓坏蛋。他躲别人找他，他就跑到粪堆旁躲，他以为是灰渣堆呢，一下就踩进粪堆里，粪屎弄了一身，裤子，鞋袜全是屎。回家脱掉裤子鞋埃博拉病毒变异，穿上我的裤子用水瓢舀上缸里的水冲呀洗呀，把家里搞得臭洪洪的。
假期里他只顾玩，快开学作业还有很多没有做。他就想办法，召集了一帮朋友打朴克，条件是谁输谁给他写作业。他玩朴克很鬼向红琼，尽偷牌偷看耍赖，所以他回回都赢，作业都是别人给他写的。说起他的这些趣事糗事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一有时间他就给我讲一些稀奇古怪，离奇的神鬼故事，吓得我一到晚上就不敢出门了。或者给我侃一些不知从哪听来的天文，地理，古今中外八卦新闻。不知讲得对与否，我都竖着耳朵认真听，觉得他好了不起，奇怪他怎么知道那么多东西。我佩服极了他，他就是我心中的偶像英雄。我不允许别人说他一句不好，说他一句不好，立马就反驳，极力地维护着他的形象和尊严。我们就在这打打闹闹玩乐中一天天长大。
说完哥哥我们书归正传。因为是五年制的班级，课本与六年制不一样。学习进度很快，每天作业佈置的像山一样多。抄写课文，抄写生字，解词造句，每一样都写数遍。数学也是海量的佈置。每天下学就赶写作业，写完就九十点了。一次白老师生病六年制班的王培遂老师给我们代了两天课。王老师是上海人，在我们家楼后住，说话叽叽侬侬常带顶黑色或灰色的绅士尼帽。衣服油乎发亮脏兮兮的。看去吊儿郎当的样，一点不像个沉稳有学识的老师，倒像一个马戏团演杂技的小丑演员。他带了两天课也没给我们好好讲课，敷衍了两天梅涅劳斯定理。不过我们倒挺高兴，想着下学家庭作业他一定按六年制班佈置不会太多，我们就能做完有数的点作业痛痛快快玩了。没成想他给我们佈置的作业比白老师还多。有些男同学气不过就置问他为什么？他说：“你们是五年制班级，就应该比其它班作业多，这是为你们好！”听听这话多气人！佈置这么多作业难不成我们还得感激他！他说话的口气带点挪揄和嘲讽，还有点兴災乐祸的样子，听着，看着，心里就不舒服。大家偃旗息鼓，“唉”一声瘫在座位上。“我们怎么这么命苦呢？”不知谁说了这么一句，引得好多同学呼应。“就是！就是！命真苦！”因为作业多，每天放学郁闷的很，想玩不能玩，既便玩想到一堆作业还没做，心里也像有堵墙似的堵的慌！只好玩一会咬咬牙克制自己弃欲望而止步，回家赶写作业。

说到写作业，我书写的飞快。但写的字我也不认识。第二天老师检查作业常常把我写的撕的粉碎高丽参的吃法，让我重写。有时还告诉我妈，我妈性格要强脾气暴躁，容不得我们一点不好，听到老师告我的状，就像当众打她的脸，给她抹了黑，让她没面子难堪。顿时火冒三丈，回家就找笤帚疙瘩或鸡毛掸子揍我。有几次揍的厉害，把周围邻居都吵的跑来劝架。记得那是三年级我家已搬到五排窑洞住。那几天我妈上中班，晚上十二点才回家。在我心里我妈就是天王爷，是老虎，非常惧怕她。她要在家我们兄妹都规规矩矩，说话细声细语，走路也蹑手蹑脚，她要上班不在家，家就是我们的天下，心里放松自由自在，外婆让我们写作业，我们根本不听，打打闹闹照玩不止。玩到八九点才赶写作业。时间紧，作业多，所以写得飞快，字迹了草，笔划顺序不知怎么按排，胳膊腿互相打架，就像蚂蚁爬行画画。谁看了谁都生气。怕母亲回来检查，我就把作业本塞枕头底下睡觉。但母亲下班回来不说别的，第一个就是检查我的作业，书包里找不着就翻枕头，翻出来看我写的乱七八糟，气的哧啦一声全撕了，一下把我从被子里提溜出来，先煽我两耳光，再让我重写。我哭着爬起来坐在灯下在她虎视眈眈的监视下又认真开始重写。作业完成就凌晨一点了。啊呀！那种日子想起来就可怕。但就在母亲这种威慑高压下，我还是我行我素，抓的紧了就认真做作业，一放松又是鬼画符似的敷衍了事，挨打是三六九的常事。正应了老人们说的那句话，“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铜心铁胆，过了还敢。”真是记吃不记打，不长一点记性。你说我是不是可气又可恨，该打！
写到这里我就想到了我的二妹，我要专题写写二妹。可以说我这个妹妹是多災多难的一个人，也是非常幸运命大的一个人。从她出生开始，听母亲说她是难产，因脐带绕脖生下后因缺氧窒息，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接产的张太太接生多年经验丰富，赶紧握住妹妹的双脚头朝下提起来，屁股给了两巴掌，妹妹缓过气哭出声来，小命保住了。但她一条腿长一条腿短，外婆整整九个月精心护理，每天把短的腿拉一拉，拽一拽，最后总算两腿一般齐了。妹妹长的特别漂亮，高鼻梁大眼睛，就像一个洋娃娃，像极了父亲。小时候特聪明，嘴巴也甜。我上幼儿园的书，她不知怎么学的，我都背不下来，她就能从头到尾不差分毫的背诵下来。家里人都喜欢她，就连妈妈医院的阿姨叔叔大爷，见了她都喜欢的不得了。谁见了都要逗逗这个假洋妞玩。现在我都能想起她当时可爱的模样马诗二十三首。水灵灵的大眼睛滑溜滑溜得转，看见就是个小机灵鬼。比起她我就像一个小丑一样。妈妈成天说我长的丑，小眼睛，大嘴巴，扁鼻子，死性性的没灵气不活泛。总之没一点好的地方，不招人待见。我本来就自卑，性格懦弱，没自信，被她这样经常说的更加没有自信，觉得自己一无是处，所以遇事总是躲在别人身后，怕别人异样的眼光，怕奚落鄙视的话语。特别羡慕妹妹长的漂亮，聪明，人见人爱。
不过那时的妹妹特调皮，腿快特爱跑。一会不注意就跑的没影了。我在幼儿园时，她经常趁外婆不注意悄悄溜下山顺着马路去幼儿园找我。但没有一次找着，到是一次找到汾河边上，有人告诉她河里有好东西，她就下河去捞，结果被河水冲出百米左右，被人看见救了上来。一只鞋也被冲走了。为此母亲狠狠地揍了她一顿，让她长点记性不再乱跑。但小孩子吗，记吃不记打，还是一不留神就跑下山到大街上玩。她的淘气是出了名的爱人随风而来。她曾爬上我们同学郭祥玉家的房顶把人家的房子踩一大窟窿。不知她是怎么踩的？还是用石头砸的，或者是他们家的屋顶已有问题？总之事情出了，让人家母亲找到我家说事，外婆好话不知说了多少，一直给人家赔情道歉，父亲又把人家的屋顶修补好才算了事。妹妹因淘气真没少挨妈妈的揍。
没过多久六二年正月二十五我生日的傍晚，外婆在家用刚蒸出来的软米面捏糕，准备点填仓添人口灯。这是我们老家老填仓的世俗讲究。糕捏好后，用棉花在火柴棍上一碾，棉花就缠在火柴棍上，再把棍插在用软米面做的各种样式的糕的面钵里，倒上油点着，晚上拉熄灯这些放在家炕上，灶台，面缸或面箱，水缸等地的灯，闪闪发亮，特好看！ 寓意新的一年多财多福。我和哥哥看着外婆做着这一切挺好玩的。这时妹妹哭着从外面回来了。蓬头垢面，浑身上下眼睛鼻子嘴巴没有一处不是土。嘴里就说着一个字，“坡，坡，坡”我和哥哥以为是被我家坡上住的孙毕学院长的儿子丑旦打的。正要出去找人家理论，算账 。山下一对姓李的弟兄来到我家告诉了我们原为。原来妹妹拿着一根棍子在我家院子沟沿的砖头上柱着玩，不小心砖头一滑连人带棍带砖头掉下山去。高度差不多有二三层楼高。正好山下这弟兄俩刚刚开出一块地，土都是虚的，妹妹就掉在这块地里，而且就在她摔下的地方紧挨着她有一块四五十公分带棱角的大石头，她是擦边摔在地里，多悬哪！就差一点小命就没了。或者弟兄俩今天不开垦这块地，妹妹也玩完了。她的命真大呀！看她哪也没流血，人还活蹦乱跳谁也没当回事就过去了，只当惊险故事给人讲讲而已。但这次事故后，妹妹就有些变了。反应没那么机灵了，但淘气还是如此。这年夏天以后我们搬下山，住到五排窑洞艾里珊·钟。我记得我家墙上贴着两张电影画报。一张是《红孩子》一张是《地下少先队》妈妈每天下班就叫妹妹认这几个字。也不知教了多少遍，她就是记不住，妈妈气的揍她，还一边骂她：“你怎么这么笨，就这几个字这么长时间记不住”越揍越不会，越不会越揍。看得妹妹挨揍我都觉得可怜心疼她，可也气她。这么简单的几个字怎么就记不住呢？事实上妹妹那次摔下山受了惊吓，也把脑子摔坏了。可能是轻微脑震荡吧。那时人傻，见没外伤，还活蹦乱跳的就认为没事。没给她好好检查一下。不过那时医疗条件也跟不上，检查估计也检查不出啥，再加妈妈的暴力教育致使妹妹脑子越来越差，说话也结巴起来，而且不能连贯地说一句话直到现在亚门钢太郎，真是可悲呀！一个聪明伶俐人见人爱的好孩子，成了一个反应迟钝，思维固化脾气性格个色的人。我常常独自在想，如果妹妹不摔下山，没有那次事故的发生，还是那样活泼可爱，她的人生就会改写。她现在一定很幸福，是一位漂亮精明能干的女强人，备不住还是个人物。唉，可惜没有如果！命运造化不可逆啊！
《注：文章还没有完，敬请期待下篇（三）》图片选自网络
来源：今日头条。如有版权告知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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