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地源热泵【韩锡璋悦读茶坊】《林鹏:儒法斗争争什么》、《卞毓方:林鹏——胡说八道老来疯》-韩锡璋悦读茶坊

    【韩锡璋悦读茶坊】《林鹏:儒法斗争争什么》、《卞毓方:林鹏——胡说八道老来疯》-韩锡璋悦读茶坊
    林鹏:儒法斗争争什么
    林鹏
    说,“秦无儒”。秦国非常纯粹,它纯粹是法家的一套了。此时的山东六国已经是秦国的盘中之餐,俎上之肉了。不过,六国的士人也已经看清,秦国只是走上了死亡之路而已。所以山东六国的士人发泄拳击,都变成了坚决的反秦的战士。这就是战国末期儒法斗争的形势。儒家失势,法家得势,一时强弱,一目了然矣。
    土地制度是一切经济制度的根本。在上古,也就是远古的原始社会,地广人稀,土地属于天有。谁种归谁,可以说是真正的私有制。这正是儒家所主张的“耕者有其田”,自然而然地耕者有其田。后来是家天下,才有了公田,公田就是公猴们的私田。“夏后氏五十而贡,殷人七十而助,周人百亩而彻。”(《孟子》)虽然后世解释纷纭特甚,但是,贡是一定数量的田租,助是在公田中劳动,公田收获归公,私田不再收税,这是各家都认同的。春秋变法就是取消公田,改八夫一井为九夫一井。没有公田了,只在私田中收税,这实际上是变私田为公田,也就是都成了公侯们的私田了。这个帐非常好算,谁知学者们只是在文本里打转转,一辈子也说不清,道不明,无可奈何。

    从春秋后期到战国中期,也就是到孟子的时代,人们还在贡与助上打不定主意,朝令夕改,各行其是。孟子是主张助,也就是提成,叫做什一之税,他甚至说,“虽周亦助也”。实际上是拿周压人。虽然有孟子的坚决反对,田税制度却是坚决地走向固定数量的田租了。《吕氏春秋》也是主张固定数量的田租,并且主张年初就应该定下来鸿蒙戒,不再更改。“先定准值,民乃不惑”。而秦国上下根本不能接受这一套。秦从商鞅变法之后,采取的是一种变相的或说五花八门的彻法。“周人百亩而彻”,完全是为了战争。公刘“彻田为粮”,注家说行道为粮,可见是战争的军粮。“彻者彻也”,全部拿走,连锅端。秦人接受了周的地盘,实行彻就有历史的渊源,再加上一切为了战争,也就有了现实的意义,谁能有什么可说?什么贡,什么助,什么十分之一,什么十分之二等等这些问题,这些争论在秦国从来就没有发生过。在秦国,文化是非常落后的,而政治(统治之法)却非常先进,秦孝公率先实行了郡县制,原因很简单,郡县也是为了战争。一切为了战争,“上古竞于道德,当今争于力气”。(《韩非子》)秦国只管强盛,六国只管衰弱,历史有什么话说。但是历史也不客气,死亡之路就是死亡之路,任你挑选任你走,往下走吧,这就是历史。最后历史证明,仁者无敌。仁者无敌就证明,不仁者有敌,有敌就必有一败,其奈历时何。
    中国古代文化是士人的文化。大舜就是一个典型的士人,并且是一个自耕农。正是他开创了中国古代的礼乐文明。后来的伊尹、傅说,周公、吕尚、管仲、孔丘、孟轲、乐毅以及吕不韦,无非士也呈坎古镇。
    士们主张耕者有其田,天下者非一人之天下也,天下之天下也。他们主张人人平等,维护个人尊严,“碎负贩亦有尊也”。在政治上,他们主张继承古老的政治传统,明堂议政,辟雍选贤;主张尊重血缘关系,顺应人的善良本性;主张大道之行天下为公;主张在私有制下建立道德社会···这一切同后世的所谓社会福利(社会主义)的整治主张是完全相通的。凡此种种都与非常自私的王侯们的利益相冲突。自从有了皇帝以后雨靴踩泥,一家一姓的皇权高于一切,而士人们的思想意识是仁,帝王是不仁,针锋相对,水火不容。没有一个帝王不好大喜功,实际是劳民伤财。法家知之为帝王服务,为王先驱,先意承旨。没有一个儒者不反对劳民伤财,这就成了帝王的眼中钉。儒家讲究遇到问题,反诸身求诸己。
    史云,孔子卒,儒分八派,加上墨家、道家,杂七杂八,十家不止,号称百家。这不仅是儒家的阵容,这是整个士人群体的阵容。士人是四民之首,四民是士农工商,因为工商食官,可以除外。士和农界限不清,农人中的优秀青年人每年都有推荐为士者,当然士也有退而耕诸野的,也就是变为农人的,此即隐士。这样就可以看出,士人这个庞大的群体,是整个古代社会的政治基础,是统治者重要的依托对象。
    战国各国王侯及其重臣、贵胄都有养士的风气,比如四公子,养士多至三千。后来的合纵连横,都是为了统一中国。这正是士人们大显身手的好时光,李斯说,此乃布衣之秋也。这样我们就可以看清广大的士的阵容:
    一、隐士,山林岩穴之士。“孔子死,原宪亡在草泽”,他们不事王侯,高尚其事,不臣天子,不友诸侯绵阳建设网。
    二、处士,不为官,不主事,却敢于横议(横着逆也)。
    三、为了养家糊口,出为小吏,即使提拔起来,随时都准备挂冠而去。
    四、平生抱负非凡,想有所建树,这些人都是想以自己的理想影响朝廷,使社会生活走上正道。也就是实行仁政,以仁为己任,就是王道,实现天下太平。
    五、最后是法家之徒,追求个人前途,统治者好什么,他就来什么,多半是急功近利、好大喜功,严刑峻法,立竿见影之类。
    这第五类是士人中的极少数,但却是极容易得势的一类。历史上所谓的儒法斗争,就发生在这第四类士人和第五类士人之间。儒法斗争就是君子儒与小人儒的斗争。
    学者们一向把儒家算作百家之一,其实错了,孔子错了。孔子有删定六经之功,六经是儒家的经典。战国时期诸子蜂起,百家争鸣,各家各派都同六经有着渊源。虽然如此,六经只属于传授六经的儒家,而不属于其他任何一家。也有学者把隐士算作道家,其实,原宪亡在草泽,那就是隐士,原宪却不是道家。前述的士人的一、二、三类,算作哪家都行,但在儒法斗争中,他们都是站在儒者一边的,这是不可否认的。从商鞅到王安石,变法都是以“复古”为托词的,只是旧瓶装新酒,换汤不换药,或说只是《庄子》所说狙公的“朝三暮四”“朝四暮三”而已,目的只是急功近利罢了。
    历史上所有的变法都是因为遇到了危机,都是治标不治本,都是一步一步加深矛盾,形同饮鸩止渴而已。历史上所有的变法,总括起来,都是将土地收归国有,把农民变为农奴,此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一诗句,出自《诗经》,但不是后世所理解的意思。《孟子》早有解释,可是人们不予正视,王土、王臣居然成了天经地义,谁也莫可奈何。
    土地收归王有,号称国有。税收制度变为彻法,全部拿走,连锅端。秦是“口赋箕敛”,最彻底的“彻”了。秦始皇只管战争,老百姓饿死他不管。要按社会形态说,只能算最残酷的奴隶制。这是杀鸡取蛋,竭泽而渔。从短期效用看起来,这对统治者是有利的,三年五年,小灾荒,十年八年,大灾荒,就贻害无穷了。所以统治者只要尚未亡国,他们最终都要把法家牺牲掉过火简谱,就像曹操借粮军之头一样。然后请有儒家倾向的士人,或者干脆就请山中的高士出来收拾残局,说来话长,一言难尽。
    虽然法家大多以身首异处告终,统治者却深深知道,只有法家才是真正的忠臣,是有用之才,而儒家的仁者无敌的仁政王道一类的说辞,只是空泛的教条,迂远而阔于事情,不顶用,指不上,远水不解近渴。而法家这种甘愿做鹰犬的人,什么时候都用得上。自从有了皇帝以后,无一不是迷信暴力的,所以随时都不开法家,随时都离不开酷吏,,一时一刻也少不了的。有统治阶级存在,有帝王存在,酷刑骏发是不可或缺的。这就造成一种政治态势,法家永远站在帝王一边,他们是帝王思想帝王文化的实施者,他们的学说就是法、术、势,最后就只剩势而已,势者,权势也。暴力是权势的标志,没有暴力就没有权势。钱琳琳权势在暴力中生,在暴力中亡。杀人如麻,血流成河,至于不悟。同帝王思想帝王文化相对立的,有能力有胆量敢于同帝王思想帝王文化对立的,对着干的,只有儒家。他们的学说就是仁、仁慈、仁政,以仁为己任。仁者无敌。
    后世的帝王,居安思危也常有,声言同士人共治天下的也有,于是就把儒家的学说拿过来那海兰珠,拼命地装饰自己,尤其是三纲五常,所谓礼教,包括那些老掉牙的繁文缛节都拿来,用以维持帝王的威严,帝王的天命,帝王的事业。他们说起话来,仁义道德,振振有词,天理良心,头头是道,老百姓自然也得听。越是虚世,越是黑暗,隐士也就越多。虽然,朝中也有不少真正的儒者,也不都是摆设,也常常起草一些冠冕堂皇的文告城市与狗,煞有介事,粉饰太平,不可否认这就是太平嘛···然而儒法之间的斗争,却是随时随地都在斗争着,如有关重赋和轻赋,如严刑和宽刑,如大赦与否,如滥用暴力和反对滥用暴力···内容多得很。只要帝王存在一天,帝王之术就存在一天,统治阶级存在一天,统治之术就存在一天,血是不会少流的。主张不惜一切的流血和反对流血,尽力减少流血,防微杜渐,避免民族牺牲等等,儒法之间的斗争是长期的。历史就是在各种矛盾中,曲折的,一溜儿歪斜的,出乎想象的,不尽如人意的···这么发展下来,恐怕它只能这么发展下去了。
    前几年,梁寒冰、聂元素夫妇相继去世了。回想往日欢心聚首,畅谈时事,令人难忘。谨以此文表达对他们的怀念。
    作者简介:
    林鹏,字翮凤,号蒙斋、夏屋山等。1928年2月生,河北易县人。1941年参加革命,历经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抗美援朝,曾任解放军六十五军报社代理主编。历任山西省人事局秘书、陕西省革委业务组政办室干部组长、山西省轻工厅科技处处长、人事劳资处处长。徐州地源热泵曾任中国书法家协会山西分会主席,中国书法家协会理事、创作评审委员会委员。现为山西省书法家协会名誉主席,太原师范学院名誉教授、山西师范大学书画文化研究所顾问。书法擅大草,遒劲豪迈、气势磅礴。以草闻名于世,书法界“南有林散之,北有林鹏”之称。
    林鹏:“胡说八道老来疯”
    卞毓方

    林鹏,河北易县人。曾任中国书法家协会山西分会主席,中国书法家协会理事、创作评审委员会委员。现为山西省书法家协会名誉主席,书法擅大草,遒劲豪迈、气势磅礴。书法界曰“南有林散之,北有林鹏”。
    “山右三贤”(另二贤是姚奠中、张颔)中,数林鹏年纪最小,1928年生。
    最早听说林鹏,是2000年,在昆明。云南书协主席郭伟说:“当今草书最好的,是林鹏。”我说:“不对,是沈鹏。”郭先生纠正:“是林鹏,在山西。”
    心想,他一个写字的,能摆脱文盲的窘境,就算不错,又能有多大的学问,又能写出多好的小说。2011年底,太原薛国喜带来林鹏的长篇历史小说《咸阳宫》,以及随笔集《平旦札》、《蒙斋读书记》、《丹崖书论》。
    曾想,如果把林鹏放在中国书协,不,那不是出思想出学问的地方,应该是把他搁在北大。搁在中国社科院,其结果将会怎样?
    谢天谢地,好歹林鹏还在。2013年元月10日傍晚,我在太原和他见了面。
    在我近年接触的人文学者中,林鹏最具古士君子风骨,侠肝义胆,慷慨悲歌,天马不羁,勇往直前。他有一首自嘲诗,颇见其才情、心性:
    吊儿浪当小八路,自由散漫一书生。
    命中注定三不死,胡说八道老来疯。
    作者自注:“三不死”,指战争中没被打死,困难时期没被饿死,运动中没被整死。又,末句原为“胡说八道老来风”,此“老来风”即“老来疯”,“风”“疯”通用,如唐末书法家杨凝式,愤世嫉俗,佯疯作态,绰号“杨风子”。黄山谷曾有诗赞之:“世人尽学兰亭面,欲换凡骨无金丹。谁知洛阳杨风子,下笔便到乌丝栏。”为免囿于今文的读者生疑,我干脆把“风”改成“疯”。
    另有一首《回乡》诗,也说到了“小子狂简”:
    书剑飘零四十年,归来依旧老山川。
    项上得脑今犹在,肚里初心已茫然。
    丹心碧血成底事,白发青山两无言。
    小子狂简归来晚,尚有余力缀残篇。

    历史是一部翻得七零八落的破书。
    鲁迅翻了又翻,满纸灰尘里只抖落出两个字:“吃人”。
    林鹏翻过来倒过去,也是只查到一句话:“所谓秦、汉、唐、宋、元、明、清,其实就一个朝代。”
    有一年,国学忽然成了时髦,但国学究竟是什么,教授、博导们写了几千篇文章,各说各的话,各吹各的调,始终没能拿出一个定论。
    林鹏没有高等学历,没有职称,仗着会写字,也收了一帮弟子。一天,他在自家的“蒙斋”与三五弟子闲话,有人就拿纠缠不清的国学定义请教,林鹏说:“秦始皇坚决实行帝制,鲁仲连坚决反对帝制,这两股绳儿,你使你的劲,我使我的劲,拧成了两千多年的中国历史。”
    弟子们面面相觑,不知这话跟国学定义有什么关系。
    还是一个叫周宗奇的反应快,他一拍大腿,大声说:“我明白了!林先生的意思是:所谓国学,由两部分组成,一种是鲁仲连代表的士君子文化,一种是秦始皇代表的帝王文化。”
    众弟子茅塞顿开,立马觉得长高了许多。是日,当他们走出“蒙斋”,人人都仿佛成了两米二七的姚明。
    林鹏是在枪林弹雨中成长,先是抗日,然后是解放战争。再然后,1952年,又是龙年,本命年,在朝鲜战场,在中国人民志愿军六十五军军部,他遭遇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滑铁卢。
    缘起,在一次党代会上,军政治部工作作风遭到了一线作战部队的批评。政治部主任陈x感到脸上无光,他想到的不是有则改之,无则加勉,而是彻查内奸,揪出给外界爆料的家伙。他把怀疑聚焦在军报主编林鹏。有证据吗?没有,也就是齐人失斧,疑心生暗鬼。
    处分是:行政撤职,降为新战士,留党察看两年。
    后人统计,当年全国抓出“经济老虎”十万多人,而“思想老虎”就林鹏一个。二十七年后,那个创造出“思想老虎”奇案的老首长良心发现,主动提出给林鹏平反。
    平反?上帝在天上笑了。好你个林鹏聚优汇,你瞒得了别人,瞒不了我。上帝清楚,历经二十七年的脱胎易骨,林鹏已悄悄长出虎筋虎目。若说生肖,他应该改为虎。
    九十年代,林鹏参加一个学术研讨会,他宣讲的题目是《仁者无敌》。林鹏说:
    “仁者无敌”是一个颠扑不破的真理。这个无敌不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无敌,不是以暴易暴的以武力经营天下的称王称霸。仁者无敌的真正意义是仁者根本就没有敌人。嗜血狂需要敌人,也就是需要吞噬的对象。希特勒说:“如果世界上没有犹太人,我也会把他制造出来。”仁者不然,他不需要敌人,他没有敌人,他有的是办法化解别人的敌意,他能消除敌对势力于无形,所以说“仁者无敌”。
    会场起了喧哗,不是轰动,是骚动。
    林鹏本想辩解,“仁”的意思,早在商代就有了。照《孟子》的语气,“故曰蔷薇醉,仁者无敌,王请勿疑”,“仁者无敌于天下”,“国君好仁撒冷镇,天下无敌”。应是一句妇孺皆知的古语,约定俗成,明白无误。然而,这个最重要的成语,最成熟的思想,最高级的真理,居然在各种经书、索引、辞书里都不见踪迹,居然在座的这么多高级知识分子都没有听说过……想到这里,他禁不住悲从中来,扔下宣读一半的论文,掩面号啕大哭。哭得台下一片茫然。
    林鹏受到此番刺激,讲话就疯疯癫癫了。
    一次,在一个小范围里有一番清谈,焦点是原始社会的公有制,有人把它叫做黄金时代。林鹏插话,他说:
    一个饥寒交迫又懒惰的流氓无赖,当他一觉醒来,让他说一说他的社会理想,这会是什么样子呢?他脱口而出的第一条就是废除私有财产,第二条就是吃饭不要钱,第三条就是公妻制。这完全符合《大同书》的条文。如果还要让他继续说,下面他能想出来的,就是他必须掌权,掌大权,大权独揽。首先是掌握军权,警察、法庭都属他,最后他要当皇帝,“三宫六院是不可少的呀!哈哈……”大致就是这个样子。他这是说的啥呢,众人听得稀里糊涂,莫名其妙。
    人同林鹏谈话,感到愈来愈莫测高深星月争爸,不知所云。譬如:
    人同他谈历史,他说:“自从有了皇帝之后,就再也不能说没有皇帝的话了,自从秦始皇焚书坑儒之后,就再也不能说没有焚书坑儒的话了。”还说:“红颜薄命,是因为无耻之徒追的最凶,最终得手。历史永远是薄命的红颜,她从来没有过正常的生活,也从没有进入过正常的轨道。她表现出来的可怜样子,也不是她本来的面貌。”
    如此等等,不一而是,总是说得对方一愣一愣,欲辩无言,啼笑皆非。
    林鹏要送我一幅字,趁他展纸拈笔的工夫,我迅速翻了翻书,翻到一篇《康八里章》。康八里是个八路军战士的绰号,真名叫康仁礼。抗战胜利后当了区长方永刚,然后又当了边区一家商店的经理,建国后当了省百货公司的经理。因为调动工作的介绍信上,将他的名字少写了一个“礼”,从此就叫了康仁。康仁在省百货公司的经理任上廉洁奉公,兢兢业业,谁想1952年“三反”,他却成了“特大老虎”,被判了死刑。接着,林鹏写道:
    宣判时康仁在什么地方?他在省委三楼会议室。省委书记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然后,慢条斯理地说:“康仁同志,省委对你是了解的,你是个好同志,对党一贯忠实。你没有任何问题,这是省委各常委一致的看法。请你放心,省委已经决定,坚决保你过关。希望你要坚决支持和服从省委的决定,把党性拿出来,坚贞不二。虽然公开对外判处死刑,省委决定保你。这就是群众运动,不如此不能向群众交账马吟吟,不能向党中央毛主席交账。到一个小县城去住些日子,带上老婆孩子。党籍保留,工资照发,住在县招待所,不要多见人。你的原名是康仁礼,恢复原名,不再提康仁二字,至于康仁的问题,也不准再提起。你同意吗?”
    ……
    难道历史的真实是这样的吗?荒唐!胡编乱造!这是小说,比小说还小说……
    我自信掂出了林鹏的分量,想趁机敲打他几句,也算是扳回颜面。然后,话到嘴边,我又强行咽下。嗨!弹琴要看对象,你不能和指鹿为马的政客辩论是非,你也不能和坚持“三九二十八”的糊涂蛋闹上公堂,眼前这位老爷子,虽然不是政客和糊涂蛋,但他分明已把话撂在前面:“胡说八道老来疯!”记得他在《平旦札》中论辜鸿铭:“说怪杰也罢,说怪才也罢,就算是个疯子,他敢于发一回疯,你敢吗?”哈哈,人家敢于发一回疯,你怎么样?你要是做不到,还跟他这个疯子计较什么?
    作者简介:生于盛产才子的江苏盐城。与乔冠华、胡乔木等当代名士同乡,他是当下走红的中国实力派散文作家。人民日报高级记者,著名散文作家。北京大学客座教授。著有《长歌当啸》等散文集多部。
    来源:2014年7月15日《山西市场导报 文化副刊》A8版



    山西市场导报 法院文化周刊 刊训:
    激情碰撞文化
    诗意表述法治